To promote interest in reading amongst hall residents, Jockey Club Academy Hall (JCAC) set up a bookshelf at the hall lobby for a “Book Swap” campaign last year. In support of a writing competition co-organised by Run Run Shaw Library and the Library of Shanghai University of Finance & Economics, JCAC has coordinated an “Enjoy Reading, The Story of Travelling - Hall Writing Competition”. After adjudication by 3 professional judges, Dr. Ma Ka Fai (Assistant Director of the Chinese Civilization Centre), Dr. Mike Yao (Associate Professor of the Dept. of Media & Communication) and Miss Rebecca Chan (Director of the Student Residence Office), 5 entries have been given the “Best Writing Award”. ResLink is very pleased to share the winning pieces with you all. “Enjoy Reading, The Story of Travelling - Hall Writing Competition” 作為喻體的閱讀和旅行 謝天謝地,我終於開始了流浪。我在香港。蘭桂坊夜色流動好像一場狂歡,承諾我它明早就自動分崩離析;維港在夏夜散發腥臭,那麼多,那麼多的單桅帆船仿佛已經被永久遺棄。香港,香港在大海中安然搖晃,一群人湧來,一群人散去,這不是堅實的土地,它預示著更遠更遠,更遙遠的漂泊,使我欣喜而若狂。 啊,我明白,我怎會不知,書本不是現實,旅途中經過的城市也不能代替故鄉,它們不是,值得出生或死亡的地方。當年的蘋果樹從書本中生長,被誘惑的先祖,就此失卻樂土。這種悲劇始自太古,於是就榮光滿布。我驕傲自己是如是好奇,如是不肯滿意,先前用雙目攫取世間奇景,今後還要用雙足。既然有一百年光陰,就竭盡這一百年的可能,絕不相信有什麽命運,值得長久重複。 世界上有一千個流浪計劃,九百九十九個在等待旅伴中萎黃凋落。幸我畢竟跳出陷阱,弄明旅行實不容友誼,一如閱讀之不容愛情。不錯是有過這樣的女孩我和她並肩閱讀,但那一天她的髮絲香氣濃郁,使我不斷想起自己的身體。也有過一些女生在我面前閱讀,姿態安詳,表情豐富,但此時書籍于我已淪為調情的道具。還有一些黃昏安謐悠長,我和她各自安靜閱讀,但我又懷疑,那時她在與不在又有何異。旅行也是同樣,長河落日和異鄉集市一樣空曠,淒涼的風和熱情的吻,落在我的身上,是一樣的白白流淌。我只是眼睛,是耳朵,是所有感官的總和,是一陣無形的意識,穿過街道,無人能見,是完全的主體,拒絕被感知。閱讀是一件徹底孤獨的事,就像旅行。不要妄想和作者建立什麽神秘友誼。詩人堆砌意象,正好像造物者堆砌著山與河,縱我為山河一百次涕淚漣漣,祂不會感動于我的感動。 我知道我所選擇的道路是徹底的孤獨,不再有什麽值得等待,也不再有什麽束縛我的腳步。小時候我很喜歡圣埃克蘇佩裡,現在我發現他的不徹底。從前人類定居于安穩的大地,不知自己腳下的是海洋,現在沒有人在拜祭土地,但他卻要我們膜拜人與人之間的聯繫。難道一定要找出什麽來膜拜嗎,國家主義膜拜集體,浪漫主義膜拜愛情,圣埃克蘇佩裡膜拜他的仇敵。世界偷偷發出勝利的微笑,上帝死後,人尋求人的束縛,於是有很多土地不會再被腳步丈量,一千種離經叛道的思想,在故紙堆中被慢慢遺忘。 但我是加繆所謂的荒誕人,拒絕崇拜以便多多體驗,要閱讀,要旅行,實踐精神和感官的一千種可能。“江山留勝景,我輩復登臨”既然薩德在那裡,那就應當有人閱讀。不管上帝或我親愛的友人會怎樣說。駛進苦海,拒不回頭,以此來挑戰我小小的世界,我控制欲過剩的小暴君。你知你需要被挑戰,被打翻在地,然後才能被愛,被迫著飲下我短短的一百年的愛意。 有許多個黃昏,我抬頭看一群淺灰色的云塊莊重地漂移。我想如果我是海底的人魚,抬頭看見哥倫布的船隊,那景象也會是這樣,徹底地與我無關,又令我莫名興奮。 |